香港基督教協進會邀請香港教會於每年六月第一個主日（或配合本身堂會安排另訂日期）舉行「生態關懷主日」，今年講章得蒙芬蘭差會華人區主席 Ilse Paakkinen博士撰寫，講題為『耶和華啊，你所造的何其多！都是你用智慧造成的——醫治受傷地球的神學』 （詩104篇），希望重新注視人類與被造世界的關係。「生態關懷主日」的資料亦可於本會網頁下載。

 

本會自2013年起創建生態關懷事工，成立「人間學苑〈Heaven and Earth Academy〉」定期舉辦課程、生活實踐工作坊及本地生態體驗活動等，歡迎各堂聯絡本會以了解及合作推動相關工作。倘有任何查詢或回應，請與本會同工聯絡〈2368-7123〉。

 

此致

各堂主任牧師／主任

 

香港基督教協進會

義務總幹事

王福義長老謹啟

 

主曆二零二二年五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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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生態關懷主日」講章

題目：耶和華啊，你所造的何其多！都是你用智慧造成的——醫治受傷地球的神學

英文原文：Dr. Ilse Paakkinen （芬蘭差會華人區主席）

中譯：曹曉彤

 

經文：詩篇 104: 10-18 （和合本修訂版）

10耶和華使泉源湧在山谷，

流在山間，

11使野地的走獸有水喝，

野驢得解其渴。

12天上的飛鳥在水旁住宿，

在枝幹間啼叫。

13他從樓閣中澆灌山嶺；

因他作為的功效，地就豐足。

14他使草生長，給牲畜吃，

使菜蔬生長，供給人用，

使人從地裏得食物，

15得酒能悅人心，

得油能潤人面，

得糧能養人心。

16佳美的樹木，

就是耶和華所栽種的黎巴嫩的香柏樹，

都滿了汁漿。

17雀鳥在其上搭窩，

鸛以松樹為家。

18高山為野山羊的居所，

巖石為石獾的藏身處。

 

詩篇104描述了地球上生命的奇妙平衡與和諧。這個世界，以及穹蒼中的每一個生物，都是活生生體現上帝的智慧。從小魚到咆哮的獅子、從野驢到人類，萬物的每一部分都從上帝那裡得到滋養。造物主與被造物之間有著密切的聯繫，每一個生命的存在就是目的：是美麗創造重要的組成部分。詩篇邀請人類按照上帝創造的智慧生活，並通過與自然和諧相處來慶祝創造的智慧。

 

詩篇的結尾與對智慧創造秩序的優美和諧描述形成鮮明對比。在第35節中寫道：「願罪人從世上消滅！願惡人歸於無有！」這結局提醒我們，人類有能力打破上帝創造的精妙平衡。結尾帶有一個嚴重的警告：如果我們破壞了自然秩序，我們將引致自己的毀滅。事實上，如果我們從地球目前的狀況來看統計數據，我們會聽到這警告嚴重的呼喊。

 

我們把世界變成了血汗工廠

目前，地球上所有的哺乳動物中 ，60%是家畜，36%是人類，只有4%是野生哺乳動物。在所有鳥類中，70%是雞和其他家禽，只有30%是野生鳥類。自文明誕生以來，人類已經造成83%的野生哺乳動物和一半的植物消失。地球上大約一半的動物被認為在過去50年中消失了。世界上只有3%的土地保持生態完整 ，所有原始動物種群健康，棲息地不受干擾。用於耕作、伐木和開發的野生棲息地遭到破壞，導致許多科學家認為地球上第六次生命大滅絕的開始。

 

與今天的自然狀態相比，詩篇104中對創造和諧的描述的差異再清楚不過了。 我們地球的平衡被擾亂和扭曲。在野生動物紀錄片中，我們喜歡看到大量成群的各種鳥類，但現實中大多數鳥類或家禽都被我們關在籠子裡。我們從野生動物紀錄片得到娛樂，但事實上卻是逃避現實的一種形式，我們日常生活中的衣食住行深深地影響了創造的平衡與和諧，並對已不斷減少的野生動物種群之生存威脅。

 

集約化畜牧業經常發生在惡劣的情條件中。例如：肉雞，即以肉養殖的雞，需

要以更快的生長速度，培育出體型更大的成品。可是，強烈的增長速度超過了牠們健康成長的能力，牠們長時間都是是躺著的，正是因為腿部不足以支撐其沉重的體重。牠們都如機器般服務人類的最大利益，彷彿牲畜並不是創造的奇妙部分，而僅僅是人類消費的燃料。此外，當我們種植農作物時，我們餵養給我們當作食物的牲畜，同時亦掠奪野生動物的土地來謀生；我們搾乾地球，並以惡劣的條件飼養牲畜來養活自己。我們創建了一個「系統」：以犧牲所有其他物種的利益為代價，為我們──其中的創造物帶來短暫的利益。我們已經把世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血汗工廠。

 

我們看不到集約化養殖的牲畜和野生動物的痛苦，就像在網上訂購一件便宜的汗衫一樣，你看不到它的生產情況。當然，如果我們願意，是可以從網上了解背後的生產故事，但通常我們不會這樣做，因為我們深知道了解後最終會給我們帶來不便──可能會因此而不能再自在地享用三成熟牛扒！因為我們消費的大部分的牛肉都來自巴西 ，當我們吃這種牛肉時，我們其實消耗了巴西熱帶雨林的一部分，正是野生動物、稀有動植物和許多土著人民的家園。當在享用牛扒時，我們沒有覺察到，正是一口口地消耗著地球的肺部。

 

走向滋養和醫治的神學

這種血汗工廠邏輯可以被定義為一種階級權力結構，它視為了少數人的利益而剝削其他人類、動物和自然是正當的。這又和教會有什麼關係？

 

當我們回顧基督教歷史時，我們可以看到階級世界觀促成了現今世界的狀況。在這個世界觀中，上帝是最高的，男人統治著女人、孩子、動物，最後是其餘的受造物。在基督教歷史裡，權力和權威集中在少數人手中，事實上，教會的部分教條仍然維持著不平等。生態女性主義神學家堅持，對女性和地球的控制和壓迫是基於同樣的父權論點。因此，我首先簡要介紹一下教會中歧視婦女的歷史，以深入了解血汗工廠邏輯的核心。

 

從一開始，婦女就被驅逐出教會內的權力職位。十五世紀，法國著名神學家克里斯蒂娜．德．皮贊（Christine de Pizan）寫了一篇為女性辯護的論文，名為《女士之城》（City of Ladies）。克里斯汀是自學的，因為她是女性，當時是沒有在大學學習的權利。在這篇論文中，克里斯汀解釋了大自然女性的寓言是如何顯現，並讓她確信女性與生俱來的良善──她們是按照上帝的形象創造的，就像男人一樣。克里斯汀寫作的時候，女性在社會各個方面都受到歧視，神學也不例外，相反，關於女性地位低下的神學論點為她們被排除在教會和社會之外提供了藉口。這些對女性的負面觀念是當時的主流論述，而非只有某些極端分子持有。例如，十三世紀中一位具影響力的神學家阿爾伯特大帝（Albert the Great）寫道，這種理性鮮有女性身上綻放：

 

「因為肉身的不完美。正因為如此，她們不是用理性來支配自己的情緒，而是主要受情緒的引導。因此，聰明勇敢的女性很少見的。」

 

同一時代另一位有影響力的神學家托馬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將婚姻描述為一種結合，在這種結合中，上級（男性）為了下級的利益而統治下級。因此，他將男性凌駕於女性的等級統治神聖化，並以保賬下級的「自身利益」為名義。這種二元等級論深深地影響了西方基督教的歷史。在階級之上是上主，然後是人類中的男性、女性、動物、最後才是大自然。二元論強化了階級制度，精神高於物質、理性高於情感、男性高於女性、上帝高於大自然。因為這種二元階級在基督教思想中是神聖的，所以維持階級就成為維持上主預定秩序、創造等級的標誌。這不僅對女性在社會中的地位產生了巨大的負面影響，也對大自然被視為與神界相比低劣的方式產生了巨大的負面影響。同樣的邏輯，男統治女、男統治大自然，女性和大自然都比男性低下。當歐洲國家管治殖民地時，也採用了同樣的邏輯。被殖民的土地和人民被視為應該被統治的低等人，為了他們自己的利益，就像阿奎那婚姻觀念中的女性一樣。

 

生態女性主義神學家蘿特（Rosemary Radford Ruether）和伊馮娜．格巴拉（Ivone Gebara）認為，剝削女性和剝削自然的父權制邏輯是相同的，她們要求從父權神學中去殖民化神聖。聖經和基督教傳統應該以整全的方式來詮釋，承認人類和自然是平等而相互依存。

 

在血汗工廠的邏輯中，世界已成為滿足我們貪得無厭的慾望工廠，大自然並沒有神聖的空間。這種神聖需要復和，世界路德宗聯合會（The Lutheran World Federation）一直在討論氣候公義的神學 ：上主不是凌駕於受造物之上或抽空於外，而是在受造物之中、與受造物並在其下。因為上主是愛，所以祂尋求與其創造物，包括人類，保持親密的關係；親密地存在於自然界中，而不是遠離牠們；聖靈亦傳達了上主與受造物之間的親密感。祂像聖靈一樣活靈活現，賦予一切存在的生命；其「氣息」表達了上主創造生命和保全生命的良善。道成肉身——拿撒勒人耶穌身上成為完全的人，見證了上主與受造之物的親密關係。在祂身上，神與人、天與地融為一體。

 

事實上如果我們看看拿撒勒人耶穌與人相處的方式，就會看到滋養和醫治的神學。沒有二元、沒有階級。祂不僅醫治個人，而且療癒了整個社區。祂對遇到的人提出「我能為你做什麼？」。同樣，從整全和療癒的角度來看，大自然是不應該被視為研究或祈禱的對象，而是一個積極的參與者，她有自己的聲音，並且需要我們傾聽。因此，我們不應該只為受造物的未來而祈求，而是為我們的共同生活與創造祈禱，並通過傾聽地球的需要，將我們的祈禱轉化為行動。

 

讓我們最後以詩篇 104 篇24 -35節與所有受造物一起祈禱，並在祈禱的同時仔細聆聽：

 

24耶和華啊，你所造的何其多！

都是你用智慧造成的，

全地遍滿了你所造之物。

25那裏有海，又大又廣，

其中有無數的動物，

大小活物都有。

26那裏有船行走，

有你所造的力威亞探悠游在其中。

27這些都仰望你按時給牠們食物。

28你給牠們，牠們就拾起來；

你張手，牠們就飽得美食。

29你轉臉，牠們就驚惶；

你收回牠們的氣，牠們就死亡，歸於塵土。

30你差遣你的靈，牠們就受造；

你使地面更換為新。

31願耶和華的榮耀存到永遠！

願耶和華喜愛自己所造的！

32他看地，地便震動；

他摸山，山就冒煙。

33我一生要向耶和華唱詩！

我還活的時候，要向我的上帝歌頌！

34願他悅納我的默念！

我要因耶和華歡喜！

35願罪人從世上消滅！

願惡人歸於無有！

我的心哪，你要稱頌耶和華！

哈利路亞！